天冷了,喝一碗温好的黄酒能从头暖到脚,但老襄阳人喜爱的黄酒馆大多隐藏在背街小巷鹿角门就有这么一家黄酒馆,黄昏时分来这里喝黄酒的人扎成了堆。爱来这里喝酒的人都说,他们每天离不开黄酒,离不开这家黄酒馆
没有招牌的黄酒馆
从东风路岔进鹿角门那条街,不远处有家黄酒馆,看不到招牌,破破烂烂得很不像样,甚至来这经常喝酒的客人似乎也说不清这家酒馆具体叫什么名,但就是这样一家没有招牌、不知其名的黄酒馆每天却顾客盈门,黄昏时分来这里喝黄酒的人更是扎成堆。
后来还是酒馆里的女掌柜邓小梅操着一口河南腔告诉笔者:“咱这是孙家黄酒馆,原有招牌,后被偷了,来的都是熟客,咱家在这经营黄酒也几十年了,招牌没了就没换。”
下午四点不到,掌柜的还没来,酒客有的早早就来了。四点半,女掌柜邓小梅准时来到酒馆开缸倒酒。五点过后,酒客们闻着黄酒香陆陆续续都来了,酒友们胡乱地相互招呼着,酒馆渐渐热闹起来。
这里汇聚的人三教九流。有在职的,也有退休的;有工人,也有公务员,岁数多在六十上下,少有年轻人。有住附近的,也有住七里河、清河口,甚至张湾的。有个每天到宜城打工的,晚上回樊城,还赶过来喝一碗。
酒客们争着告诉笔者:“这里黄酒勾人,让人醉了喝醒,醒了喝醉。”“他家的黄酒原汁原味,清香,绵嫩,柔和,喝多了也不上头。”
孙家黄酒馆盛黄酒的碗都是大碗,没有小碗,大碗斟满了2元,半碗1元,来这儿的酒客没有第一碗只斟半碗的,都是满碗,只有不胜酒力的人,才会第二次添的时候添半碗,多数人则喝一碗不解馋,喝两碗不过瘾,至少三碗以上方才尽兴。
酒馆四周到处都是倒一碗、来一碗的吆喝声和调侃、聊天的喧哗声,这种热闹一直要持续到月上树梢,人们才慢慢散去。
唱着戏把黄酒卖
据了解,孙家黄酒已几代人经营,酒馆用的也一直是孙家人在鹿角门自家的老房子,只是现在酒店的掌柜是孙家的河南亲戚邓小梅。
邓小梅的姐姐是孙家的儿媳妇,1998年邓小梅来到襄阳,就开始帮姐姐操持孙家黄酒馆的生意。后来姐姐身体不好,店里的活就全由邓小梅打理了。“我每天早上4点钟起来,干到中午12点,下午4点多钟又要来卖酒,有时每天只休息三小时,别人给我起了个外号叫‘铁疙瘩’,因为我既要照顾黄酒生意,又要去唱戏,一天到晚忙忙碌碌,跟个男的一样。”邓小梅说她每天要做酒五六百斤,盛满20个大缸。在昏暗的作坊里,笔者见到几口大缸上覆盖着保温的盖子,诱人的酒香便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来自河南的女掌柜邓小梅当垆卖酒,还颇有古风。她擅长唱豫剧,给客人们倒酒时,不时也来上一段:“酒是粮食水儿,它可是个好东西,能活血能舒筋儿,能解乏能提神儿,一顿喝上两碗三碗,喝得人晕晕乎乎似驾云。”
今年6月,邓小梅参加了河南卫视《梨园春》全国戏迷擂台赛襄阳站初赛,唱反串黑头的她从海选的150多名选手中脱颖而出,代表襄阳到河南卫视去一展风采。
邓小梅在参加各种戏曲演出活动中,走到哪,也把她的黄酒带到哪:“我家黄酒甜又香,纯是糯米把它酿;大家若是不相信,欢迎你们尝一尝。”
好的就是这一口儿
邓小梅告诉笔者,来这儿的都是常客,很多人天天见面却并不知对方姓氏名谁,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也许正是因为不知道对方身份,大家才放得开,才能在酒酣耳热之际,畅所欲言,无所顾忌。“也有打回家慢慢喝的,但多数人愿意在这儿喝,说只有在这里才喝得痛快,图的是这里的气氛。”邓小梅说。
笔者看到虽然这里条件简陋,环境差,桌椅板凳也是高低不齐,但来喝酒的似乎也没人在乎。他们大多数人喝酒也不就菜,只是干饮,只有个别人带点花生米、兰花豆等就酒。酒馆晚上也只供酒,不供菜,就凭着这,酒友们就能消磨几小时的时光。
熟悉的酒客,有时一时不便,会赊欠个五碗、六碗的酒钱,邓小梅就取来粉笔,在店前墙上的黑牌上歪七扭八地写上:“胡子朋友 欠 10块 。 杨 驼子 欠 12块……”并半开玩笑地对欠钱的人说:“上光荣榜了啊。”
孙家黄酒馆的酒客中酒麻木、酒疯子居多,他们总爱和女掌柜开玩笑、逗乐子,但女掌柜真要发脾气他们也忌惮三分。有些酒客酒性不好,往往一言不合,就伸胳膊捋袖子,但只要邓小梅喝一声,酒客们也就不咋呼了。“这些酒客好喝黄酒就同我好唱戏一样,好这一口,也是为了释放生活压力。”邓小梅说,现在她虽然每天辛苦地做酒、卖酒,还是要抽时间唱戏,生活就是这样简单而快乐。老酒客们也说,他们每天离不开黄酒,没黄酒,日子就如同一碗白开水,少了许多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