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8月,我来到广西百色市德保县都安乡凌雷村任第一书记。村里有一位李姓少年,自小因父母分开,由大伯和奶奶抚养长大,虽然家庭条件不算好,但是他不少吃不少穿。少年的父亲常年喝酒,吃着国家的低保,很少管他。大伯、奶奶也就是管着吃穿。未来在哪里?学习怎么样?他们不知道。少年15岁上初一那年就辍学了,不是因为经济原因,主要是听不懂跟不上不想学。在外面闯荡了一阵子,2016年7月,少年的父亲突发急病,没多久就故去了。16岁的少年没了主意,想去上学,因年龄太大被初中拒收,于是他选择了去南宁读技校,国家免学费、住宿费,每月补贴550元生活费。我很支持他的选择,为他准备了被褥衣物,还募捐了路费,以及每月100元的爱心零用钱。
2016年9月,他踏上了前往南宁技校的路。9月初,我将第一个月的爱心零用钱打给了他,因为国家补贴的生活费一直没有办下来,他一直找我要剩下11个月的爱心零用钱,考虑到种种,我一次性将剩下的1100元都打给了他。10月下旬,他再次找我索要生活费,我联系上了他的母亲,得知他的母亲还每周给他100元生活费。我和技校联系了解到国家补贴的生活费依然没有落实,问及能否给困难学生提供勤工俭学工作时,班主任老师跟我说,他从没主动提起要勤工俭学,而且学校目前还没有勤工俭学的工作,另外他学习上很散漫,生活上吃零食喝饮料玩手机,不像是特别困难的学生。
自此,在少年向我反馈的信息中,没饭吃、没钱用、读不了书、不想读书的情绪开始蔓延。我一面选择邮寄食物的方式帮助他,一面巴望着国家补贴的生活费快点到位,他能够坚持读下去。
2016年12月,他多次说读不下去了,找我要回家的路费。对他最后的一点信心也被逐渐磨灭。2016年12月底,国家补贴的生活费2750元(5个月)一次性发放到位。从德保县扶贫办核发补贴到学校到账,到学生办卡领到补贴,经历了近一个月,其间也是一波三折。
在整个帮扶过程中,我有2点体会。
一是在教育中,教育部门需要扮演的角色和家庭、环境因素的影响。少年生活的村屯离村小学很近,小学初中是义务教育,基本不存在因家庭生活困难而失学的问题。一些孩子初中就辍学,主要原因还是家庭教育的缺失和村小学教育质量的局限性。因为村小的撤并,村里的儿童到了高年级一般要到乡中心校就读,教育质量有所提高,出现一些孩子无法跟上学习进度的情况,再加上受到的外界影响增加,男孩子辍学的可能性很大。很多家庭50后、60后的父母还是高中学历,而80后、90后的子女却只有小学学历。所以提高村小学的教育质量十分重要。现在有的村小学教师水平较低,虽然学校教学设备齐全,教师不懂不用,或者怕学生整坏弄坏,收藏起来以备检查。很多村小学教师缺乏,不同年级合并上课,加之有了免费午餐,教师还要花时间来制作,更是无心上课,虽仅开设语文数学两门功课,也难以保证教学质量。建议采用几个村小共用艺术老师、电教老师、英语老师、思想品德老师的方式来解决。
二是帮扶的形式和内容。贫困生生活补助无论在当月还是事后发放都不一定能解决温饱问题,可以考虑在有条件的学校实行贫困学生免费餐,吸纳一些社会捐助,提供免费三餐,不必太丰盛,但要让他们吃饱。孩子毕竟年幼,自制力不强,直接的资金帮扶容易出现问题,这种帮扶形式更容易实现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