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7-29 11:17:13 来源: 人民日报 作者:本报记者 王君平 方 敏 银 燕
1990年出生的张琼仙辞去重庆市黔江区民族医院的工作,来到该市阿蓬江镇麒麟村卫生室,成了村里唯一的村医,被村民亲切地称为“好闺女”。图为张琼仙走在出诊的山路上。 杨 敏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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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医卖药收入被切断
除了基本药物之外,村医不能销售任何其他药物。药品种类单一与农民需求多元化之间的矛盾,成为一个突出的政策问题
“我最尴尬的是,给村民看了病开了方,却拿不出药来。”在甘肃省兰州市七里河区五里铺村,村医李有治对记者说,村卫生室只能使用国家基本药物,村医陷入“有技无药”的困境。
这几年,患糖尿病、高血压的村民逐渐增多,村卫生室的药物品种却很少。除了基本药物,村医不能销售任何其他药物。药品种类单一与农民需求多元化之间的矛盾,成为一个突出的问题。
国家基本药物制度和基本公共卫生服务均等化政策推行后,村医不再以药品加成作为收入来源。目前,乡村医生的收入主要由财政补助、基本药物补助、公共服务补助和诊疗费用构成。
国家卫计委卫生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应亚珍到安徽调研时发现,在霍山县桃园村,基本药物制度实施前的村医月收入为2225元,实行后下降到987元。
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副院长吴明说,村医过去主要靠药品差价获得收入,现在实行药品零差率销售,由于地方政府补偿不到位,村医的收入比以前低了不少。
在药品零差率制度下,乡村医生卖药没有任何利润,政府希望通过增加医疗服务收费和财政补偿来弥补,但事实并非如此。一方面,村医提供的医疗服务相当有限;另一方面,财政补偿资金到位率不高。
中国社科院研究员朱恒鹏说,基本药物制度造成基层医疗机构收入降幅过大,即便在经济发达、财政实力雄厚的地区也很难弥补到位。基本药物制度给乡村医患双方均造成不利影响:对于村医而言,实际收入锐减,生存状况恶化;对于患者而言,开药受到制约,看病很不方便。
一位村医向吴明诉苦,政策允许收取医疗服务费,但实际上收不了。因为收费要拿身份证刷卡,很多人看病不带身份证,所以收不上来。再说,到村卫生站看病的都是熟人,也不好意思收。与基本药物制度实施前比较,村医们抱怨最多的是收入降了。
应亚珍指出,乡村医生是我国农村医疗体系的“基石”,是国家医疗预防保障体系的“神经末梢”。村医收入下降,很大部分是政策因素导致的。政府应为村医提供一定的收入保障,弥补政策性亏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