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曲子吗?来听个曲子吧，便宜的，五块钱一首，听吗……”

　　费阿妹和她的阿哥陈根生又站在周庄的石桥上，每天晚上，阿妹都会对过往的游客一遍一遍地吆喝。

　　然而，5分钟过去了，却鲜有游客在桥上停留片刻。

　　夜晚的周庄陷入了沉寂，一两间酒吧的音乐声竟也掩盖不住古老的潺潺流水声，如果你随意漫步经过一座座石板桥，也许你会碰见桥上的阿妹和根生……

　　64岁的费阿妹手上端着竹板，不断向每个过桥的游客吆喝，站在她旁边的老伴儿手里拿着二胡，并不怎么出声，只是微笑着静静地看着阿妹。

　　漆黑的石桥上，他们俩几乎淹没在夜色中，加上阿妹的声音不大，只有上了桥的人才能听见。

　　上了年纪的阿妹有点胖，昏暗中皮肤显得十分黝黑，她穿着花样简单的粉色偏襟衫，头上裹着江南女子的传统头巾，活脱脱像是从沈万三时代穿越来的一样。

　　本就狭窄的石桥，让每个经过的游客几乎都会看上阿妹几眼，不过阿妹生意并不好，她略带沙哑的声音也很难让游客真的愿意掏钱听她唱曲子。

　　终于，有一对母女停下了脚步，简单招呼了一声，根生便拉开了二胡，阿妹摆好准备姿，很快便跟着二胡唱了起来……

　　阿妹唱得抑扬顿挫，举手投足之间的姿态颇有神韵，很多细节的动作谈不上优美，但一看就是几十年惯性重复下的熟悉。

　　伴随着曲子，过往游客有的拿起了相机，闪光灯时而让阿妹的脸庞变得清晰，更多的游客停下脚步仔细地听了起来，不像京剧也不似昆曲。

　　在悠长的尾调之后，阿妹微笑着点头说“谢谢”，零星的掌声中，不到两分钟的曲子结束了，游客们很快散了远去，一切又恢复到平静和漆黑。

　　询问之下，阿妹说道自己唱的是样板戏里的《红灯记》片段，已经唱了很多年，“‘文革’那会儿学的，我从13岁就开始唱了，今年64岁了，你算算唱了多少年了。”

　　阿妹是周庄本地人，住在景区的附近，“年轻的时候在剧团唱戏，现在年纪大了，身材走样了，就偶尔到这边赚点小钱。”

　　阿妹和根生是在剧团认识的，今年66岁的根生比阿妹年长两岁，像现在一样，阿妹唱戏，根生拉二胡，一晃已经50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