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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草,拉犁,偷苜蓿,忆人民公社

2016-07-26 17:26:55       来源: 凤凰网    作者:陈久平

  

  公社社员的生活

  

  人民公社那个年代,不仅是人饿,就是生产队的牲口也是既缺草又缺料。庄稼收成本来就不好,籽粒不多,秸秆也不多,没有秸秆,没有谷草,驴牛骡马就是过不了冬,到了春天更是青黄不接,枯草已经没有了,青草还没有长出来。每个牲口和人的口粮一样,一头大牲畜每天给供应四两料,够那些牲畜填牙缝,其中再让那些黑了良心的饲养员贪污些饲料,真正到了牲畜口里的就更少了,眼看春耕播种要开始,这些牛驴都饿的萎靡不振,皮包骨头,就这样吃不饱还要每天送粪、拉煤,做重营生。

  割草

  队长也是没有法子,只好让社员们在野外去割野草,每割回了一斤野草给记一分工。我也成为当年割草的成员之一。第一天,我和冯黑,两个人相跟着去野外割草。俗话说,春风能吹破琉璃瓦,真是厉害,每天刮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我们两个人每人拿一把镰刀,手里每人拿一条麻绳,在野地里四处找草,在春风吹荡下,在那些地楞上,地畔上被风吹的摇曳的枯黄的干草,看上去似乎向我们招手。我们看见了很高兴,上去用手一抓,是一把干草,一抓就成了碎末。我们两个人一整天跑来跑去,从梁上跑到沟里,从沟里再翻到梁上,这样辛苦了一天,第一天连十斤草也没有割回来,也就是一天没有拿到一分工。

  到了生产队的饲养处,我觉得很败兴,读了几年书,什么也不会做,割草也割不了。但见人家刘平第一天就满满背回了一大捆干草,生产队的过秤的给称过报出的数字是150斤,好厉害啊,刘平一天拿了15分。我自已很惭愧。人家怎么会碰到那么多草,人家也是两只手怎能割下一百多斤草。我被队长当却数落了一顿。队长骂我是鸡蛋里的细皮,看上去很嫩,但是没有用,队长还说我是四肢不停五谷不分的书呆子,还骂我们这些书呆子不会从黄土中刨食,将来会饿死的。回到家里,父母亲也不高兴,说我一天拿不到一分工,太无能了。

  我没有办法,只好第二天看那些会割草的人有什么本领,能割到那么多的草。我和冯黑悄悄跟在刘平的后边,看他有什么找草的技术。刘平是队里的老社员了,对村里的地形很熟悉,确实是刘平去的地方干草很多,是在一道深山沟的荒坡上,坡上从来没有开垦过,是很年长的荒地,地上长了许多茅草,这些茅草和种上的庄稼一样,风一吹拥过来拥过去。我们用镰刀忙忙碌碌连根刨起,根上还带着土,就那样一片一片地去割。这一天还好,比昨天多,共割下80斤干草。

  拉犁

  眼看春播开始了。我们这里是惊蛰种春小麦。俗话说,春小麦是种在冰上,收在火上,可是正在这节骨眼上,生产队的牛却是一条一条都成为卧犁沟的饿牛。上级部门要组织检查春耕播种,督促春耕生产,这些牛驴都起不了套,赶不上趟。这该怎么办呢?生产队长想了个急办法,分派我们这些身强力壮的年轻社员去拉犁,两个人拉犁,一个人扶犁,一个人点粪,四个人一组,组成一套牛犋。

  点粪的是一位老农。他先去了地里,把地里堆好的粪堆都要用锹翻松,把小麦种子拌在粪堆里,用力反小麦种子和粪拌匀。这些老农是有一定的耕作经验的,他们能反地里的粪堆一堆一堆的排好,把麦种拌进去,随粪点入犁沟中。胸前吊一个柳条编制的粪圪老,用两只手把粪和麦种均匀地点播入犁沟中,点完一堆粪下好接上另一堆,否则麦田就会出现缺苗断垅的现象。

  等那位朴实憨厚的老农刘二小把粪拌好。我们就开始拉犁了。人民公社的社员进入地头先是抽一袋旱烟再做活。有一句顺口溜是:进地一袋烟,赛如活神仙,进地不休息,死了转个狗日的。我们等那些抽烟的吸完一袋烟,便开始了拉犁。我和冯黑是一对,他左我右。后边扶犁的是张元元。我们两个自己给自己把牛拉犁的绳索套在自己的肩上,两个人一起用力,狠狠地往前拉。这犁很重,拉动走一步也很吃力。设身处地地想那牛的可怜,牛拉上犁,一步一步走的很稳,一天要耕完两三亩地,走的稍微慢了那扶犁人的鞭子就在牛身上抽打。认真体验这牛马的生活,确实感到我们不如牛。牛还是那样坚强,那样有精神,吃的是草,干的是累活,而我们人的力气太小了。我和冯黑从地的这头拉到地的那头,已经是大汗淋漓了。上地时队长是给下了军令状的,必须一天耕完三亩麦田,否则四个人每人是不给一个工。我和冯黑没有办法,只好努力完成,克服力气不足的缺点。和牛一样用足劲,用巧劲,好好前进。

  春天惊蛰刚过,土地还没有完全解冻,消融的土层很薄,在冻土上划破地皮种春小麦,我们确实拉不动那沉重的犁。春风扬起黄土塞满了耳朵和鼻孔,连嘴里也是黄土,眼也睁不开。我们真正是无可奈何,谁让你是社员呢。社员就得听生产队长的指派,你不听生产队长的指派就拿不到工分。在那个吃分喝分的挣工分年代,那生产队长就和政府里的官一样,生产队里的东西都是他家的。社员其实也就是些打工的,当个社员真凄凉。拉一天犁,晚上回到家,确实是精疲力竭。

  锄谷苗

  过罢五月端阳节,犁基本就挂起来了,这时就该锄头上阵了。农历的五月,焦阳似火,一阵一阵的烈日晒得你是一层一层的蜕皮。首先需要的就是生产队里的间谷苗。谷子是用耧种的,种入的谷种,用碌砘蛋打过,谷苗长出来仅有一股很细很细的根。农谚说:谷间寸,顶上粪。所以长到一寸左右的谷苗就开始一苗一苗往出间。间苗时株距是五六寸一苗。还必须把地锄松锄净,把谷苗周围的草都锄死。人常言:锄头上有水,锄头上有火,锄头是农家丰收的武器。

  我从小只会用笔,从来没有拿过锄头。怎样使用锄头也真是一头雾水。就是有一位古人写过一首诗:“身跨青鬃马,手拿钩镰枪,打到罐州城,活捉豆将军”的那种意境。每天睡觉就怕队长明天不知又让我做啥。因为这当社员的又没有人去培训,队长分配的工作就必须干好,干不好是没有工分的。第二天吃过早饭,队长又开始给我派工。他说,给我分了胡洼沟五垧地的谷苗,让我一个人去那里间苗。母亲听了这一项任务十分惊讶。她说,你从来不会锄苗子,一下给你分了五垧谷苗,那不是专门歧视你吧。五垧谷苗你一年也间不出来,这队长也是和你过不去吧。

  我想了想,告诉母亲: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别人会做的营生,孩儿我都能做,再没有比写字更难的事,孩儿我既能学会写字,就能学会锄头谷苗。我从父亲手中接过一张已经磨了半截锄片的锄头,在院子里试了试,还好使用,便扛起锄头直奔胡洼沟的地里。去了胡洼沟畔低头往下看,啊,很深很深的一道沟,沟里一眼难望的一片坡耕地,坡很陡,只有在沟底有一片平坦的地方。

  我直奔沟底,从沟底的地边上第一行谷苗开始锄,一株一株的盯住留苗,把多余的没有用处的谷苗都要连根锄净。地里也要锄头全部锄过,不能留下空地。我初次用锄头,不会换手锄,一只手一顺用锄,很吃力。锄了一会儿,就有点儿腰疼腿软,站的有些疲乏了。太阳直照在头顶上,热辣辣的好象针在扎,干燥的黄土在脚底下把赤脚烫的火烘烘的,稍微有点痛。满身是黄土,站着锄的乏困了,就爬在地里,用两只手一苗一苗地间苗,间开一大片,再用锄头去锄地。人们说这锄地的工夫在于忍耐,只怕站,不怕慢,必须坚持到底。我在这五垧地里每天不休息,进地就劳动,站困了,就去爬着干,爬乏了,再站长起来干。用了十天的时间,我终于把这五垧地的谷苗间完了。当我锄完最后一株谷苗时,放下锄头,心里的那种舒服就无法形容了。我终于完成了从来没有干过的一次艰巨农活。

  村里的人见我不会锄地的人早早锄完了谷苗,都用惊异的目光看我。连母亲听了也很惊奇。

  挽麦子

  农历的六月六,是吃新麦的季节。农村的老百姓总算是一年到头活出个眉目来了,夏粮陆续上场,麦子、豌豆等庄稼接连要收获了。这时又进入了雨季,收获庄稼确实是很忙。生产队长也很着急,这叫龙口夺食。如果出现了收打粮食不及时,便会被雨淋,雨淋后的小麦要生芽,豌豆也会生芽,生芽以后的粮食就不好吃了。人们为了美美地吃几顿好饭,一定要及时把春小麦收获回来。

  我们这里的农事乡俗,春小麦收获是用手去连根拨的,也称拨麦子。要在田间一把一把的把麦子拨起来,捆在一起,再一捆一捆的运回场上来,然后一捆一捆的用侧草刀把带土的根部切掉,留下麦子穗再上场去碾压。碾压好的小麦籽粒要上石磨进行磨面,过箩,然后才能吃上白面。

  挽麦子的农活虽然不算很难,但这也是社员们较为辛苦的营生,要一亩一亩,一片一片,一行一行,一株一株的往起挽。为了躲避烈日的干晒,只好是天还不亮我们就赶往田间。挽麦子是集体承包,上地一窝蜂,进入田间每人把住三行往出挽,谁也不能落后,如果要上落后了,就再也赶不出去了。人家别人从地头往回返,你还是走不出去,要么是人们帮你,要不就把你丢在地里不管了,这样就觉得很丢人。我和冯黑这些年轻人早晨三四点钟就进入田间,到地里还是天黑乎乎的,天边刚现鱼肚白,地里刚能看见麦株,我们就开始拨麦子,这叫笨鸟先飞。等到那些农民陆续进入地里,虽然人很多,也是自觉排成一列,每人三行。一块地里站长不满,就排到下边的地里,反正人民公社的麦田都是连成片的,要在那里也是一块儿的。小麦黄熟的时候,麦子秸也基本上是干了,很脆,所以早点儿上地,一者太阳还没有出山,天气不热,很是凉快;二者能多干些活儿,一般从早上三点要干到晚上九点钟。社员们每到拨麦子时每天要劳动到18个小时。中午吃午饭也在地里吃,不能回家,午休也必须在地里就地休息。午饭是集体给送的。

  我学着大家的姿势爬行在地上一行一行的往前拨,开始很是费力,由于用力过猛,我的两只手上早已打起了泡,有的水泡是已经破了痛的很厉害。挽起的麦子要自己挽起的自己捆好,一般是挽起的十把捆成一捆。捆麦子也是一种技术。我初次挽麦子自然而然是不会打捆,要从头去学。行将几株小麦拨起,把根上的土抖净,从藕断丝连的小麦根部结合在一起,要把这里的根结扎牢,然后平展展的铺在地面上,将挽好的麦子一把一把的放上去,挽够一捆,用力将两边的麦穗收起来,用力捆紧,打结。这样一捆小麦就算是捆好了。当日落西山,夜幕降临,地里彻底看不见挽麦子了,我们才能收工。这时已是腰酸腿困脖颈痛连路也走不动了。

  偷苜蓿

  人们忙忙碌碌龙口夺食,收获夏粮是一年中的期盼,度过青黄不接的饥饿岁月,总算是到了夏收,总算能吃到饱饭了。这两天队里给的工分也高,人们兴高采烈,喜气洋洋地去抢夏。因为这几天也正是雨季,夏收怕连阴雨,所以称为龙口夺食。

  由于过于忙队里派不出人去给牲畜割青草,所以队里的牛驴晚上没有青草吃,队长眼睁看着这些牲口要受饿,没有办法。队长在临开社员大会之前,给我们几个又布置了一个特殊任务,就是要我和爱明、九为、有平等到几个年轻人去邻村的地里偷苜蓿,并且指定是胡洼沟刘庄头村地里的苜蓿。偷苜蓿要等到人们睡觉以后才能行动,并且一定要偷回来,否则明天队里的牲口不能劳动,这可是大事。队长说,他已以在白天侦察好,那里的苜蓿长的很好,一会儿就能割好多,工分优待,给记两个工。

  我们准备好了绳索和镰刀,坐在村口等夜深人静以后再出发。夜静悄悄的,到处都很安宁,就连很爱吵闹的麻雀也连个影子也不见了。月亮好似一盏大厅中的大电灯,安在当天,照耀大地,给夏天的大地带来了一片光明,天气晴朗,月朗星稀。

  我们几个相跟着慢腾腾前行,没有走惯夜路的人觉得黑夜行走有点路面高低不平,很不方便。你不知道,我们那地方崖多,都是黄土崖,有的崖有十几丈高,真怕人,一旦走路失足就会是粉身碎骨,所以大家凭路熟悉,只是小心翼翼地走路。我们从井沟岩走过大峁湾,继续往前就到了胡洼沟畔,就开始下坡,到了沟底,中间有一条水沟,这水沟也很深,夏天还有流水。我们几个蹑手蹑脚从水沟里淌过去。翻到那边是个月亮照不到的地方,还有些辨别不清楚苜蓿地。

  大家用手里的镰刀打开路上的庄稼,看那里有苜蓿。终于在一块地里找到了苜蓿,大家心里很高兴,如获至宝。摸准目标,放开镰刀,一大把一大把的往起割苜蓿。用不了一会儿,就割下了一大堆。我们看见也就够一背了,见好就收。这几天,苜蓿正是旺季,也很重,一背就有一百四五十斤。各自用麻绳捆好,互相照顾,在这人不知鬼不觉的黑夜里行走。背上的苜蓿和一块青石一样沉重。我们喘着粗气,一步一步地翻沟、爬坡,终于在半夜三更给队里的牛驴们找回了青草。把苜蓿背到饲养处,放下苜蓿,才感到背上的轻松,和饲养员把苜蓿切碎。饲养员去加草喂牲口。我们回家去休息。

  也就睡三两个小时就得起床,再行动去挽麦子。

  秋收

  一过白露,我们这里就进入秋收季节。从齐白露挽小豆开始,就逐步展开秋收。我虽然没有参加过秋收,但是我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人民公社社员,你能躲过秋收吗。我从开始的挽小豆就参加了秋收的大军,挽小豆是比较舒服的劳动,小豆的蔓子小,体型也不大,叶子又柔软,夹角也不扎人,起初做这些还是觉得可以的。收完小豆,收割绿豆,再是拨红豆。这些杂豆收获完了,就开镰割糜黍了,割糜黍的营生就不一样了,这活儿就是有力气的人干得了,农谚说的好,秋分糜子寒露谷。过了秋分就是割糜子,这营生弯腰折背很是受罪。我一天连半亩都割不完,有幸做这营生是大锅饭,一群社员混在一起做,就可以做南郭先生滥竽充数了。队里的糜黍这种庄稼是不能上场堆放的,收回场上就得脱粒,所以我们是白天在地里割庄稼,晚上就得去打场,是白天黑夜连轴转。真是八月收秋忙,白天收庄稼,晚上去打场,什么也顾不上。

  收割完了糜黍就轮上割谷子了,谷子可就不一样了,上了硬班子了,谷子最怕遇上刮大风。我们这里的田地最怕的是风耱谷,大风一耱谷,就会把谷粒从穗子上拖拉到地面上,这是最大的损失。割谷子是一项细致的劳动,我这读书人遇上了新问题,真是难对付。割谷要求是一株一株把谷穗整理在手里再去割,割上七把捆成一捆,还不能乱堆乱放,一定要有秩序。要先放要子,再放谷把,割倒的谷在地里放上两天才能去捆。我对学习这一技术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我先是看别人怎么割,然后让别人教我怎么捆。像我这样的社员,一天也就能割半亩谷子,也是很吃力的。

  割了几天谷子,就开始了刨马铃薯。这种农活更是费力,不过这次要有两部分人,一部分是用镢头刨马铃薯,一部分人是提个筐子拾马铃薯,一般拾马铃薯的是女社员。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社员当然是刨马铃薯的。每人手里拿一把镢头,在地里一株一株的马铃薯都要刨起来,把薯块露出地面上来。一个人在前边刨,一个人在后边捡马铃薯。刨马铃薯也必须用心去做,否则就会把马铃薯薯块刨烂,刨烂的马铃薯不好保存。所以也必须是小心去刨。如果刨起的烂摊子薯多,队长是不高兴的。我们把马铃薯刨起来,再一家一家的分到户。

  剩下的就是收高梁。高梁长的个子很高,起码有一米五六高,要扛在肩膀上收割。我又遇到了难题,这高梁杆上的蚜虫特别多,一往住抱就会抹一身蚜虫,这还不用说,收割高梁必须很费力,如果不出力就割不倒高梁。一捆高梁也很重,一次只能扛一捆。割倒的高梁要码到一起,码的齐齐整整。无可奈何,只好跟着大队人马去做。

  高梁刚收完,就开始了拨豆子,这拨豆子的活可是全凭手上的功夫。社员们说,收秋时,拨荞麦顶如坐轿哩,挽黑豆赛如上吊哩。这活儿可不是读书做得活。真的,刚开始第一天就被豆角把两只手扎起许多血泡,两只手总是生疼生疼,火辣辣的。社员们说,拨豆子要心狠手辣,要有不怕疼的狠心,你越怕它,它越扎的你厉害,必须一把把它抓的死死的。我听了社员们的话,就是一下手就要狠狠把豆子抓住,不能犹豫不决,要用力去拨。我试了几次,这些社员说的也对,你心狠,它就怕你。当豆子拨完的时候,我的手上也全是老茧了。手也就磨出来了,又变成收割别的庄稼了。

  最后生队的地里就剩下莜麦了。那莜麦在地里长的很乱,割莜麦的镰刀也是另外一种样式,不是那种割草的镰刀了。割莜麦必须是很锋利的镰刀,一镰刀下去,要割出一大片。这种镰刀我还是初次使用。我只好虚心学习,跟在一位老农的后边,先看人家的做法。他也很耐心地手把手教我,我们师徒二人配合的也还默契。我用力一片一片地割,他努力一捆一捆地捆好。莜麦割倒不仅要捆好,还要集中码好,不能乱放在地里。

  我们北方人种的庄稼种类太多,秋收就要收割两个多月,等到庄稼全上了场,也就到了大雪纷飞的季节了。这一个秋天的劳动,使我感到当社员也不容易,从春天送粪开始到把各种粮食磨成面,整整要经过一年,而且这些劳动都很复杂,比上学去解方程也难,数理化再难也有公式,这当社员可没有任何公式。读书再难也不出力,不流汗,这当社员可不简单全凭出力和流汗。

  在这一阶段我基本还是学生,也没有干什么重活,就是开始学习了一些农活。其实当个好社员也不容易,当个全把式社员也得学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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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