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4-08 17:20:54 来源: 枫网 作者:佚名
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时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时间,我们到农村已快一年了。一年一度的秋天又到了。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人们都满含喜悦迎接秋天的到来。地里的草开始发黄,远处的医巫闾山清晰可见,放眼望去,到处是一片金黄的景色。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割完,高梁一垛垛的的立在地里,穗头已经干透,到了掐高粱的时候了。
所谓掐高粱就是把高粱的穗割下来,运到场院里,再经过碾压,脱粒,扬场,就可以储存了。
在青堆子当地,掐高粱就是用一把巴掌大的刀片,四方形,长约二寸半,宽二寸,厚约二毫米左右,套在手上,把高粱头掐下来。刀片很薄,上面用牛皮绑住,只留一个拇指大的孔,把大拇指套进去,捏住刀片,其余四指搂住高粱,大拇指用力一压,高粱头就下来了。
听说明天要掐高粱,我们都觉得很神秘,也很新奇,过去连听都没听说过,就详细地向社员们了解什么叫掐高粱。正好,女同学们住的房东就是大队的邢文瑞书记,我们就围着他,请他给我们讲解。邢书记拿出一把掐刀,套在手上,一边说一边比划,详细的给我们讲解怎么拿刀,怎么用力,反复的给我们讲解了掐高粱的过程。
第二天早上,出工钟响,打头的吴组长领我们来到地头,开始了这一天的劳动。
当然,打头的吴组长还是拿第一垛,社员们依次排开,一人一垛。我们几个知青,也跟在后面,一人拿了一垛。虽然已听过讲解,但干起来远不是那么回事。一开始,我一次掐一两根,好不容易,掐够了一捆,我也学着社员,开始打捆。可我掐的高粱头,长的长,短的短,把高粱头摆在两边,杆在中间,拿根高粱杆在中间一捆,刚一提起来,哗啦一下,全散了,没捆住,真气人。我又重新拿了一根高粱杆,开始捆第二次,这回,我尽量摆的整齐一些,捆的力量大一些,好不容易才打成了一捆。我松了一口气。又开始掐第二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一垛高粱算是掐完了。我擦了一把汗,往周围看了一看,社员们一个人影都没有了,就剩下我们几个知青。原来社员们早就掐完跑到前面去了。真憋气,要这样干下去,一天连五个工分都挣不了,让人笑话死了。这怎么能行呢?(当时,我们生产队每天的最高工分是10分,一分大约值一毛钱,这在北镇县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我赶紧往前赶,排到下一个位置,拿起一垛又干了起来。干这个活,对手掌是个严重的考验。左手掐着高粱头不动,右手拿着掐刀在高粱捆里来回穿梭,掐断高粱杆,没有多久,右手就被高粱叶子拉得满是血口子,大大小小有几十个,一天下来,两手通红,血渍斑斑,象个血葫芦一样掐刀上也沾满血迹。晚上收工,回到青年点,舀一瓢凉水倒在水盆里一洗,钻心的疼。若想用热水,得现点火烧。我们用的都是井水,夏天都是冰凉的。轻轻的用凉水把血渍洗净,再拧一下手巾,这一拧可不得了,两手更疼了,根本不敢用力,我们这么大个小伙子,竟然连个毛巾也拧不动了,只好用湿手巾擦一擦算了。晚上睡觉,劳累了一天,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可好景不长,不一会,就感到两手一胀一胀的,一蹦蹦的疼,一会就疼醒了,原来是伤口在作怪。这一夜,就这么似睡非醒的过去了。
第二天,当然还是掐高粱。我们咬牙坚持,但还是拉在后面,怎么能赶上去呢?
再这么硬干不行,得取取经去。我悄悄来到吴组长身边,仔细观察他的掐法。只见他拿过一捆高粱,左手一搂五、六个穗,随之右手一拽大拇指一压,一把高粱就下来了。左手搂的时候,顺手就把高粱穗拉齐了。右手掐下来的高粱头几乎都一尺多长,放到地下时一颠一倒,高粱头朝外,梢向内,几把下来就够一捆的。捆的时候,找一根粗细适度的高粱秆,从地下捆中间往前一伸,左手拉下边,右手拉上边,脚踩中间,两手一前一后一交叉一使劲就勒紧了,右手一拧两拧再顺势一压,一捆高梁就结结实实地捆完了。手脚麻利,干活利索。着实让人佩服。我一边看,一边琢磨,一边比对自己的掐法,紧接着,我又连续观察了几个其他社员的干法。我发现有个叫吕九武的社员,和别人不一样。他不是用掐刀,而是用镰刀,干的也很快。但用镰刀危险性很大,弄不好可能伤到自己,看来这个方法我们还学不了。还是认真琢磨怎么用掐刀吧。
经过几天时间的摸索,琢磨,我终于掌握了一些窍门。拿过一把时要拉齐,这一把不要大,也不要小,小了浪费时间,多了一把掐不下来,还累手,费力气。要按自己的手大小和力气大小掌握合适的一把,这样省时省力。掐下来的穗的长度最好在一尺左右,太长了给后面的打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太短了捆不住,后面装车往回拉时要有麻烦。捆时要选择好合适的高粱杆做腰,要有韧性。太粗了一捆就断,太细了捆不住。
几天下来,我们终于学会了掐高粱,社员们掐一垛,我们也完成一垛,当我们走过一垛垛高粱,去掐下一垛时,社员们惊奇的目光看着我们,意思是说,这个你们也能跟上?其实内中的酸甜苦辣只有我们自己深知,我们是咬着牙挺过来的,满手的血口子,十几天以后才愈合。支持我们坚持下来的动力,就是毛主席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精神。靠着这个精神,我们又闯过了一道难关。